那時愛知識的計畫主持人來找我談,說打算做一個系列、跨越年代的 HIV 感染者們的群像紀錄訪談——身為一個記者,接下愛知識這一系列的訪談,自然是義不容辭。我問他,要談什麼主題當作切入點?他說把訪談的主導權留給我,最重要的是,希望能夠把不同年代的 HIV 感染者們的故事,好好地留下來。
2022年底,一陣延續了2個星期,燒了又退、退了又燒的病熱,確診了…除了感染者們常常問自己的那個問題,「我能不能這樣每天吃一顆藥,吃一輩子?」1992年出生的他,眨了眨那雙閃亮亮的小狗眼睛,「感染者這個身份,讓我最不安心的是,就是會不會交不到男朋友啊?」
他對自己開始服藥治療的日子記得非常清楚,「2016年12月1日。「人到了這個年紀,有的事情一閃神,很快就忘記了,所以要給自己留下一個標記… 」他說。講得一派輕鬆,又時時透著某種自律的條理,但從知覺自己感染,到鼓起勇氣去檢驗、確診、接受治療,他花了4年的時間…
2010年,他還在中國工作。年度更新工作證的時候,醫生非常客氣地跟他說,「有個檢驗結果的地方怪怪的…」他的家族有三高病史,這些事,在他感染 HIV 之前就知道了。始終就是把相關的風險放著,也沒特別處置。反而在那後來的HIV感染治療與每次的回診,多數與醫生討論的,卻是三高治療…
他是2001年感染的,旋即開始服藥了,控制了。「我只是單純地想,讓每個新感染的朋友知道,作為一個 HIV+,還是可以好好過日子的。」他說,談到身邊 HIV 社群裡頭,有些小朋友知道自己感染了在那邊崩潰,原不想管的,轉念又說,「如果我不照顧他們,那還有誰來照顧他們?」
1999年,她刺了那隻蝴蝶。確實是極為雍容華貴,極為張揚美麗的蝴蝶。而未消毒乾淨的刺青針具,也一併把HIV,刺進了她的身體裡… 問她生病之後有什麼煩惱?蝶姐說:「哎呀,世界上有太多、太多,比生病更重要更需要煩惱的事情啦…」
1999年的世紀之交,人們依然對HIV充滿恐懼,誤解,以及隱隱然透出的,差別待遇…「即使太陽落下了,也還是要祈禱。希望每一個人,都不要活在陰影之下…」他說。他是一個虔敬的人。他這句話,也不光是講給 HIV 感染的兄弟姐妹聽,而是給每一個人的。
感染者是愛滋歷史的主體,然而所處的時空也真切地影響了感染者的人生。藉由走過不同愛滋法規、醫療政策、社會氛圍HIV感染者的故事,則可以讓我們一窺當時不同時代的愛滋面容。邀請你前來閱讀與分享《HIV的歷史與未來》,讓昨日的記憶與體驗成為明日前行的基石與力量。